夏初筱指尖微微蜷缩,心头一片冰凉。
“对了。”护士犹豫了一下,“你做完手术后应该要有家属陪着,但你丈夫非要去照顾那位突然崴脚的女同志,不肯过来,你还有其他家属吗?”
夏初筱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,没再多说,轻轻带上门出去了。
病房里安静下来,夏初筱望着天花板,眼眶干涩得发疼。
她早该知道的。
在季砚舟心里,白芷哪怕只是崴了脚,也比她生死攸关重要。
接下来的几天,夏初筱自己换药,自己吃饭,自己忍着疼去卫生间。
同病房的军嫂看不过去,偶尔会帮她倒杯水,叹着气说:“季团长也太不像话了,自己媳妇伤成这样都不来看看!”
夏初筱只是笑笑,没说话。
她早就习惯了。
上辈子,她高烧四十度,季砚舟在训练场带兵,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。
而她躺在床上一整天,滴水未进,最后还是邻居发现不对劲,翻墙进来给她送了药。
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替他找借口,觉得他是军人,责任重,顾不上家是正常的。
可现在想想,他只是不爱她罢了。
出院那天,夏初筱自己收拾了行李,慢慢走出医院大门。
刚下台阶,就看见季砚舟扶着白芷从另一边出来。
白芷脚上缠着绷带,走得很慢,季砚舟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,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。
见到夏初筱,季砚舟皱了皱眉:“上车。”
语气平淡,像在命令一个士兵。
夏初筱没动,季砚舟已经扶着白芷上了吉普车,见她站着不动,语气冷了几分: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
夏初筱只好沉默地上了车。
“阿芷脚崴了,家里没人照顾。”季砚舟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通知她,“我接她来家里住几天。”
不是商量,是通知。
夏初筱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,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到家后,白芷的肚子突然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
她红着脸低下头,季砚舟却笑了,眼神宠溺:“饿了?”
白芷小声点头,季砚舟转头看向夏初筱,眼神瞬间恢复冷淡:“去做饭。”
他报了几个菜名,全是白芷爱吃的,最后还强调:“她吃不了辣,口味做清淡点。”
白芷惊喜地抬头:“这么久了,你还记得我的口味?”
“只要和你有关的,我都记得。”季砚舟声音温柔。
夏初筱看着他们,缓缓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:“我做不了饭。”
她声音很轻,“医生说我手骨折,伤筋动骨一百天,现在连菜刀都拿不起。”
白芷遗憾地叹气:“那太可惜了!早就听说夏同志做的菜好吃,我最近一直吃食堂,还想着今天能尝尝家常菜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季砚舟站起身,“既然你想吃,我做给你吃。”
夏初筱怔在原地。
她看着季砚舟挽起军装袖口,露出结实的小臂,在厨房里动作娴熟地切菜、翻炒,军绿色的背影挺拔如松,在油烟中竟显出几分违和的烟火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