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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一个人 逛一座城

时间:2025-06-04 15:56:00

陈旭麓,历史学家,著有《近代史思辨录》《浮想录》《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》等,主编《中国近代史词典》等。1946年10月,陈旭麓随大夏大学自贵州返沪,自此在上海度过了人生的大半年华。

湘乡才俊

陈旭麓是湖南湘乡人,早年求学于长沙,就读于孔道国学专科学校和无锡国学专科学校,1938年进入大夏大学文学院中文系,一年后转入历史社会学系。大学尚未毕业,他就在贵阳文通书局出版了一本中学授课教材《本国史》,同年又在一家文史专刊上发表了毕业论文《司马迁的历史观》。

20世纪40年代后期,陈旭麓在大夏大学、圣约翰大学讲授“社会发展史”“新民主主义革命史”等课程,同时在《观察》《展望》《大公报》《时与文》等报刊上发表时论和学术文章。1947年3月在上海创刊的《时与文》团结了一大批高校知识分子,中共外围组织“上海大学教授联谊会”(简称“大教联”)中的教授是杂志的撰稿人核心群体。在“大教联”的活动中,陈旭麓、刘佛年、冯契结为莫逆之交。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,华东师范大学成立,三人都搬进华师大,用陈旭麓的话说就是:“早晚可以一道散步、聊天、喝酒。”有意思的是,陈旭麓讲话带有浓重的湖南口音,冯契则是诸暨口音,好在他们彼此之间都听得懂。

1949年以后,陈旭麓便将平生所学寄之于史,并具体落实到近代史的教学与研究,陆续出版了《辛亥革命》《邹容与陈天华的思想》等著作,参与主编了《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通史》等。

立言求新

1976年,顾廷龙邀请陈旭麓、汪熙、夏东元等大学老师到南京西路上的上海图书馆老馆(今南京西路325号的上海市历史博物馆),与馆内职工一起选编“盛档”资料。盛宣怀是清末民初重要政治人物,“盛档”是1943年盛氏祠堂捐赠给顾廷龙任馆长的合众图书馆的一批档案资料,计有谕旨、奏折、呈文、诰文、告示、照会、护照、履历、契约、章程等类别,约有18万件。20世纪50年代,北大邵循正教授在上海图书馆查阅中国近代史的研究资料,对“盛档”产生了浓厚兴趣,后由中华书局出版了30多万字的《盛宣怀未刊信稿》,这也是1949年后最早出版的“盛档”资料。据顾廷龙回忆,1976年的这次整理只是分类挑选有关资料编成专集。此后,包括《辛亥革命前后》《甲午中日战争》《汉冶萍公司》等在内的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出版。

20世纪70年代末,陈旭麓以“新陈代谢”命意的近代史体系最能见出他“治史的眼睛”和“思辨”的特色。陈旭麓的学生谢俊美曾在《新民晚报》“夜光杯”上撰文回忆往事,“录取后,知道陈师正从事近代中国社会新陈代谢研究。我们的任务就是跟他学习搜集资料。他说现在用什么观点来研究近代史呢?他说就是社会变迁,新陈代谢的观点方法。新陈代谢本来是生物学的名词,但他说社会人事也有新陈代谢。我们边学习,逐渐对之有了认识……他反对史料堆砌,要我将史料消化后用自己的话去表述。他说,光有史料还不够,还要有思辨、分析、说理。告诫我学会宏观思维、辩证思维、批判思维,研究人物要有形象思维。他的教导使我获益匪浅。”

1988年,70岁的陈旭麓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,未能亲手完成他所构思的新体系的专著。三年多后,《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》一书出版,这是陈旭麓学生根据其遗稿(主要依据讲课提纲、大量的史料卡片、课堂录音和各届研究生的听课笔记)整理完成的,展现了陈旭麓对中国近代社会急剧变迁的认识和观察。